“童话大王·稚语”与“郑渊洁·智语”

取这么个怪怪的题目，花了我不少心思。笔者同无数小朋友一样，喜欢童话大王郑渊洁的皮皮鲁、鲁西西，喜欢那些充满童稚童趣的文字。这段时间，有幸拜读了郑渊洁的长篇小说《智齿》，我惊奇地发现，原来郑渊洁不光会用稚语写童话，更能用智语写小说。

谈到郑渊洁，就不得不谈到他的《皮皮鲁总动员》等童话作品了。从1981年1月开始，童话人物皮皮鲁、鲁西西就慢慢地走进了中国孩子的心中。而《童话大王》这本杂志，郑渊洁也一个人坚持写了二十多年。如今，笔者的女儿已经上初中，依然非常喜欢阅读皮皮鲁、鲁西西的故事。笔者和女儿都是《童话大王》的忠实粉丝。

在笔者的印象中，皮皮鲁系列作品，郑渊洁的定位非常清楚——童话，要让孩子们喜欢。因此，那些作品的语言，都是充满了童稚童趣的。如写12岁时的皮皮鲁，语言是活灵活现的：“皮皮鲁最爱当着女孩子放炮，看到她们捂着耳朵乱叫的那副样子，他总是把鼻子往上一皱：‘哼，胆小鬼！’”“拍拍忙着翻译：‘国王说，你是我国的人了，要安上一只势利眼。’‘我不安！’皮皮鲁觉得势利眼坏透了，他才不当势利眼呢！”诸如此类尽显孩童天真无邪的语言比比皆是，读来妙趣横生，很多孩子读这些书的时候都忍俊不禁。

在《智齿》一书中，郑渊洁依然发挥了他无比丰富的想象力，或者说，《智齿》的故事套路依然沿袭了《皮皮鲁和金手指》的写法。但《智齿》的语言和思想，却不再是童话的天真、烂漫、喜感。《智齿》一书的总体架构是畅销书作家梁功辰关于一颗智齿的自述。而构建这个故事的理论基础，则是这颗智齿的“真理”：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他们嘴里的智齿。梁功辰因为有了这颗智齿，写起作品来犹如神助，说起话来饱含哲思和智慧。因此，他大获成功，一连写了十多部畅销书，讨了漂亮妻子，过上了优雅的生活。但是，这颗智齿却在带女儿看牙医的时候，“顺带”被医生查出问题，最终被拔掉。而没了智齿的梁功辰则成了最普通的人，几多尴尬、几多辛酸一起向他涌来……故事的确很精彩。

更令笔者注意的是《智齿》中语言风格的转变。先列举几个句子吧。如介绍梁功辰读大学没有智齿之前，是“举目看世界，遍地是真理”，因为“天才眼中看到的都是谬误，然后纠正它。非天才眼中看到的都是真理，然后盲从它”。梁功辰长了智齿之后，一切都变了。原先他认为，学习、培训和经验是人获得成功必需的条件，长了智齿之后顿悟，“这些东西恰恰是阻碍人获得成功的桎梏。在信息时代，获得成功最强大的动力是无经验”。多么深刻而有哲理的话。今天的学子看到这样的话语，不得不深思并及时矫正自己的学习行为。书中，梁功辰独到的睿智之语俯拾皆是，尤其是他对写作方面的见解，几乎是“针针见血”。在拔智齿之前，有一个记者终于采访到了他，记者问：“作为一个成功挣到钱的人，您对他人有什么忠告？”梁功辰想都没想就说：“每个人都是亿万富翁，每个人都拥有一千亿个脑细胞，每个脑细胞至少值一元钱。奇怪的是，不少人主动将自己的脑细胞冻结封存，却终日为缺钱苦恼。”抱着金碗要饭是绝大多数人的生存状态。梁功辰对创作的见解以及他对人生、社会的看法，也许恰恰是郑渊洁这几十年来的深刻领悟。

《智齿》的故事，依然有如童话，但其语言，却由“稚语”转变成了“智语”。显然，皮皮鲁系列的作者，是童话大王郑渊洁；而《智齿》的作者，则是有独到人生见解的作家郑渊洁。此书，仅仅因为其精彩警策的语言，也会再次吸引无数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