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心里的坐标

一位教师朋友对我说：“我很渴望突破自己。你介绍过的那个‘叙事者’成长团队，我是其中的一员，并一直努力跟着队伍前行。但是，我为什么并没有感觉到成长在身上发生呢？”

想了一会儿，我答道：“你要想成长，就不能只是低着头赶路，而要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多找一找别人身上的闪光点。这很重要。”

“我也这样做了。只要有教师培训，我就会尽量抽空参加。这个暑假里，我就出去了三次。我还加入了几个教师专业成长团队，并且每个团队的活动都全情投入。”

“你参与的活动很多，收获如何呢？”我又问。

“收获太多了！××老师是全国优秀班主任，我和他多次聊过，想学习他管理班级的艺术；××老师非常善于抓住教育中的细枝末节来思考，写出了大量的随笔文章，我决心像他那样用笔开拓出一条路来；××老师解析课文有一套，我对他独到的方法很感兴趣……只是，我始终没有找到像你说的那种‘成长看得见’的感觉。”

这段对话在我脑海中盘旋了许久。一位教师能意识到成长的重要性，渴望不断超越自我、完善自我，无疑是一件可喜的事。可是，耗时耗力却收成惨淡的现象又发人深省。这让我联想到了不久前读过的一则小故事。

在赛车比赛中，车手对路况熟悉与否，对比赛成绩的影响非常大。作家韩寒刚做赛车手时，通常会对赛场进行考察并做出这样的标识：“右300米，前方第28棵树左转”。可真正进入比赛，韩寒立即傻眼了：赛车以每小时180公里的速度行驶，他只见路边的树“唰唰”地往后倒成一片，哪里还看得清第28棵树?这招儿不灵，韩寒又想出了新的招数。比如，路边有一棵向日葵特别显眼。接着，他又发现了一个独特的标识——一堆牛粪。于是，韩寒脑中一直记着“看见向日葵向左转，看见牛粪向右转”。可是，第二天比赛时，意外还是出现了：向日葵没了，牛粪被铲走了。

我想，这位教师朋友的成长之路就如同比赛的赛道，他的各种经历也恰如车手头脑中记下的标识。当他静止不动，作壁上观时，那些标识是明朗清晰的。可是，他一旦行动起来，哪里还看得见做下的标识、留过的痕迹呢？

在专业成长的路上，我们总是渴望全面开花：这种技能很不错，一定要去学；那项实践有道理，一定要尝试。于是，这一路上，我们匆忙地留下标记，再豪情万丈地去复制别人；忙来忙去，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既没有真正留下一些可以铭刻于心的痕迹，又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其实，成长的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标记。人生的赛车一旦启动，便无法停下来，而是向着无法驾驭的远方一路狂奔。我认为，为了不跑错路，我们不能只依赖路上的标记，而要在内心里为自己设定好行进的路线和奔向的终点，然后按照既定的方针前行。唯有这样，才不会误入歧途。

在路上，我们认识了谁不重要，遇到过哪些风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坐标就在我们的心里。我们要时刻记得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作者单位：荣成市特殊教育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