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乡野的冬天
□ 邓荣河
流浪在乡野的冬天,是一种冷酷,也是一种疯癫;是一种坚忍,更是一种浪漫。
流浪在乡野的冬天,是稻草人的孤苦伶仃。在冬天来临之前,粗心的农人忘记了给稻草人披上一件御寒的外衣。于是,无家可归的稻草人只能在寒风中煎熬。当然,它的心底也有一个美好的心愿——期盼一场大雪的降临。厚厚的大雪是世间最保温的暖衣,能抵御七八级的寒风,也能化解透彻心骨的寒冷。
流浪在乡野的冬天,是西北风声嘶力竭的呐喊。凛冽的西北风,活脱脱像一个酒醉的男人。一会儿强拽着枯枝到冰面上“蹦迪”,一会儿硬拉着败叶四下里兜风;一会儿掀翻大树上的鸟巢,一会儿吵醒睡梦中的麦苗。最可怜的当属那只受惊的野兔,寒风中撒开四腿,拼命奔跑。对于西北风的劣行,结了冰的河流装作没有看见,瑟瑟而立的小土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疯就疯吧,待到太阳落山,自然会慢慢清醒。
流浪在乡野的冬天,是一株株白杨的“身强志坚”。当漫天的雪花飞舞,人们赋闲的赋闲,猫冬的猫冬,又有谁轻易外出?只有树,只有那些默默挺立的大树,依旧把根系延伸到大地深处,一点点地汲取成长的营养,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生命的吸纳与吞吐。假如你是个有心人,请仔细丈量一下身边的树,经过一冬,每棵树的枝干都会明显变粗。
流浪在乡野的冬天,是麻雀们不肯回家的留恋。早在冬季来临之前,大雁小燕们就踏上了迁徙之路。如今,在冬日的原野上依然你追我赶、尽情歌唱的,是那些土里土气的麻雀。在没有“烈性”的阳光下,麻雀们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从这片土坡落到那片土坡上。树,落光了叶子,承担不住阳光的温暖;土坡一片光秃,仅剩的几根枯草也被冷风折断。麻雀们却不在乎这些,能够起舞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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