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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教育报健康生活 忙趁东风放纸鸢 做美丽的母亲 幸福的小女人 一瓶幸运星

第8版:健康生活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健康生活
08

忙趁东风放纸鸢

□ 山东省实验中学东校 王领第

先解读一下题目。于我而言,它不是特指春天,也不一定真的是去放风筝;而是指业余时间完全“放下”的轻松,抽空酣玩的惬意。翻译过来就是:趁有闲暇,放飞自我。

我的“纸鸢”之一是写诗。严格来讲,写诗不能算“纸鸢”。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教授文学创作理论时,自己经常“下水”写作,《边城》就是这样的产物。高中语文课本里有大量诗歌,每个学期,我都有一段教学日常是与诗为伍。但没有人要求,教授诗歌的语文老师必须写诗。如此来讲,写诗是我名副其实的“副业”,是我业余时间飞翔的一种姿势。

诗歌很霸道,有时不打招呼,从天而降。一个冬日的清晨,我准备早餐。从冰箱里拿出白莲藕,洗净,刮皮,切去两头。婴儿般的藕身洁白如玉,却比玉有生命气息。我握着不锈钢的“张小泉”,打算把藕从中间拦腰斩开。映着窗外的晨光,我下意识地举起完整的藕段,把它当望远镜瞭望出去,瞬间,藕眼儿里全是光亮。诗歌突然来袭击我了——它竟然不怕我拿着刀呢!我放下“张小泉”,开始埋头构思。《清晨,我切开一段白莲藕》很快落在稿纸上。有时,我会完全陷入想象的世界,不知身在何处。有一次去重庆参加高考备考会,登机不久,我就陷入沉思,等《云层之上,想起父亲》写就,从诗里醒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重庆江北国际机场。

自从有了诗,我的日子变得“有滋有味”:经常煮煳了饭菜。清炒的芹菜煳住锅底,厨房的半空弥漫着青烟,焦煳味飘满屋子;蒸馒头的铝锅干烧了十几分钟。人呢?俯在茶几上,写诗正酣!但可以自豪地说(正如我先生所表扬的),菜经常烧煳,锅却从没烧坏过一口。

我仍然乐此不疲,乐在其中。从盛夏的南瓜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蔓延,我看到了“失控的统治者”;从时值三秋、百草结籽,我看到的是“秋天的万物都怀抱一个结局”;从深杳、寂静的冬天之雪,我想到了“时光到此,也要拎着鞋子走”。没有人苛求我,我这个“业余选手”业余时间写“业余水平”的诗,其乐陶陶。借此,我还结交了一大帮诗友和编辑朋友。

我的“纸鸢”之二是读书。有一次,一名“90后”学生问我:“老师在追什么剧?”“老师爱看综艺节目吗?”“老师喜欢哪款游戏?”我回答:“没有。”“不爱。”“不喜欢。”学生吃惊地问:“老师有什么休闲娱乐方式呢?”我回答:“读书。”学生吃了第二惊地问:“读书算娱乐吗?”我回答:“大概算吧。因为我读了书很快乐。”读书确实是休闲方式之一。我在生活中有一怕:新书到手。因为,新书一到,注定整个晚上我就被书“俘虏”了。尤其是像《冬牧场》这样的书,简直是甜蜜的毒药!李娟的文字像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灵气和妙趣互生。很多个夜晚,在柔和的灯光下,我紧紧跟随那些文字一同走进哈萨克人古老的生活方式,旁观他们艰涩的人生。我读罗素的《西方哲学史》也饶有趣味:除了深奥的哲理,我还热衷于研读他的长句子。50多字一句的话比比皆是,100多字的也司空见惯。逻辑性强,信息量大,表述严谨,用语精准——原作者和译者的功底都非同一般。读书中也有小插曲。有一次,一名擅长理科的学生桌上摆着《第三帝国的兴亡》。我问:“你也读文史方面的书?”他答:“老师,您在课堂上提到的书,我几乎都买了。”我心中窃喜。

我的“纸鸢”之三是徒步。我背的包经常鼓鼓囊囊。里边何物?跑鞋也。徒步于我而言就是随时随地走起。它不需要伙伴、场地、器械,只要两个条件:一点儿毅力和一双好鞋。大学时代,在滨州的黄河大堤上,我代表学校参加了冬季越野比赛,忝列前茅。近些年,我以走代跑,愈加喜欢徒步。下班坐班车到中途,我就下来,换上跑鞋,沿着人行道信马由缰地走开了。如果是春天,我就停下来,看旁边闲院里那株桃树,枝条上排列着待开放的花苞。我感觉它们的开放必然是带响声的:“哔哔啵啵”“噼里啪啦”。蓄势待发的劲头,让人过目不忘。有时,我会拐进路边的花卉店,兴趣甚浓地一盆盆看过去。店主热情地一一介绍,直到明白我是只看不买,才匆忙走开,忙自己的活计。

但是,相比于在山路上的徒步,前面所言皆可归零。我内心深处真正意义上的徒步,是至少要有半天的阔时间,长途、长时间、快速度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与拂过脸颊的四季风、与山、与水、与草木、与鸣禽赴一场约会。有时两个小时,有时3个小时,最多时7个小时。那时,我回归了本原的我;我不是相对于自然而存在的人类,我和断苕高山的黄栌一样,是青山的一部分。我审视自己生活的时候,每每感到,徒步深山时的快乐是我生命中酣畅淋漓的、纯足金的快乐。这让我的生活瓷实而有张力。

春天已至,繁花待燃,葱葱绿意又一次充盈大地山川。趁着东风,我们去放“纸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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