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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教育报杏坛 记忆中的年味 腊 月(外二首) 蜡梅 喊 年 家 父 如 师 虎年说虎 中国十大名楼之 天一阁(天下第一藏书楼)

第7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7

喊 年

□ 冯天军

儿时的年是从听觉中走来的,那喊年的声音此起彼伏、如雷贯耳,兴奋着人的耳鼓,催生着人的热切。

最初的年味从爆米花的喊声中来。那个走村串巷的老人,带着他的行头,送来年的喜庆。在朝阳的墙根支起摊子,黢黑的面庞和那黧黑的爆米机相映成趣。孩子们从家中端来玉米,围在老人身边,等待着那“砰!砰”的爆破。随着烟雾的蒸腾,一朵朵开放的花朵成为孩子们的喜爱。

“卖糖葫芦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啊!”那起伏有致、扯着尾音的叫喊声,又把一个个馋嘴的孩子从四面八方引了过来。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靠在墙上那一串串闪着亮光的糖葫芦,喉结上下翻动,手指不停地捻动。把持不住的孩子急忙回转身找父母要钱。于是,一支鲜美的糖葫芦就落户在手中,舍不得吃,每次只是舔一舔,甚至一个上午都吃不完。吃完了,还要拿着那根木条玩上半天。

大街上零零星星地有了鞭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孩子对鞭炮最热衷,他们会想方设法从父母的手中抠几个钱,哪怕是买一串小扎鞭,也是一种自豪和满足。鞭炮的声响仿佛是对年的召唤、对喜庆最好的表达,如果没有这种声响,即使有再多的招数也白搭。

腊八是年的序幕,过了腊八,年的脚步更急促了。你听吧,远处传来“嗷、嗷”的叫声,像有一股子闷气发泄不出来,那是杀年猪的声音。于是,大人、孩子像空降一样,会聚到发声的地点,看怎么“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时,我胆小,甚至为大人的残忍或为猪的不幸而掉几滴眼泪。

“锵剪子来,磨菜刀!”“拿头发来,换针呀,桃红洋绿来!”混杂着豆腐棒子的声音,穿越空间,飞到千家万户。为了过年,各个行当的人都会挤到乡间村落,为各家各户送上贴心的服务。

你听,不知谁家的小孩在唱着:“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接玉帝;二十六,炖大肉……”那童稚的声音,尤其喜悦,把盼年的心情一天天地表达了出来,随着炊烟升腾,飘向远方。就连母亲的擀面杖里,洋瓷面盆里,风箱里,也奏响了过年的和弦音,一坨坨黄澄澄的年糕,一个个雪白的馒头,一块块飘香的松肉,带着吉祥如意,恭迎年的到来。

看吧,那留在故乡的麻雀,也仿佛感受到了人们过年的喜庆,从清早开始,就站在高枝上,跳来跳去,玩起了舞蹈。它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在替人们盘算还有什么东西没备齐,叽叽喳喳之后,还亮一嗓子,犹如万千重担落地的那种悠然,抑或看到希望的那种兴奋。虽然它们没有百灵鸟的歌喉,没有燕子的啼鸣婉转,可是,这些家雀和人们不离不弃的坚守,也足以让人感动。

如今,交通便利,乡间之年也再难有吆喝声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也就成为记忆里乡村过年的旧风光。那声声的叫喊里有急切,有充实,更有对未来的憧憬。在那朴实的喊声里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孕育出一个个美好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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