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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教育报杏坛 花花集 小重山·华山 春 启程 心结 年的来去 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 难忘儿时过大年

第8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8
【杏坛随笔】

难忘儿时过大年

□ 高芸

小时候的年忙忙碌碌,红红火火;小时候的年热气腾腾,快快乐乐。祭灶王、扫房子、做豆腐、蒸年糕、炸年菜、贴春联、放鞭炮、穿新衣、拜大年……

一进腊月门,大人们就开始忙年,村里的两盘碾子日夜不停地转,我家的两盘石磨不分昼夜地跑。碾子碾米蒸年糕,石磨磨豆做豆腐,村子里终日弥漫着诱人的米香和豆香。

喝完香甜的腊八粥,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小年。这时,大人们更加忙碌,除尘、制作过年的各类吃食,村子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中,整日被各种美食散发出的香味包裹。光是闻着香味就知道谁家豆腐出锅了,谁家年糕蒸熟了,谁家开始炸菜了。更诱人的是村东头刘爷爷家门口随着一声声爆响飘出的爆米花甜香。每声轰响过后,小伙伴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捡拾从袋子里蹦出的“逃兵”。将抢到手的一两个爆米花塞到口中,似乎格外香甜。面对主人递过来的一大捧爆米花,小伙伴们却总会嬉笑着摇头跑开。现在想想,那时候小伙伴们争抢的哪是爆米花呀,分明是一份独属于孩子的欢乐。

腊月三十下午,红红的春联贴起来了,家境好的人家还会在门口挂一对红灯笼,艳红的灯笼、金黄的穗子,新年的气氛被烘托得更加浓厚。日头刚落山,家家户户门口陆续竖起了照町用的谷子秸秆,一会儿工夫,秸秆上就燃起了欢快的火苗,红彤彤的火焰映照着全家人欢快的笑脸。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记忆里,每年除夕都是父亲高举竹竿放鞭炮,我和母亲、弟弟则站在父亲身后看。母亲捂着耳朵,眼中带笑。一年中只有这时候,她才是最轻松、最快乐的,躲开了庄稼地里没完没了的农活,抛开了家里总也忙不完的家务,静静享受新年的温馨与快乐。放完鞭炮,我和弟弟拿出手花和“滴滴金”在门前的空地上燃放,弟弟总是兴奋得一边跑,一边挥舞手中的“滴滴金”。父母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姐弟俩在门前嬉闹。等秸秆燃尽,父亲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灰烬拨开,呈半圆形在门前摊开。闪着火星的黑色半圆兜着五彩的鞭炮碎屑,是那样的和谐与温馨。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和弟弟就迫不及待地穿起了母亲早就为我们准备好的新衣和新鞋。我还要扎上红头绳,戴上新发卡和新头花。收拾整齐,在父母的带领下,约上叔叔、婶婶和弟弟们,一起走进堂屋给祖父母拜年。祖父母早已穿戴整齐,端坐在八仙桌两边的椅子上,桌子正前方的地上摆放着祖母用玉米皮新编的大蒲团。父亲第一个跪下给祖父母磕头拜年,接着是两位叔叔、母亲和两位婶婶磕头,最后才轮到我和3个弟弟。每年这个时候,即使最调皮的二弟也一脸庄重、规规矩矩地磕头,从不敢嬉皮笑脸。我和弟弟们磕完头,祖父就会笑呵呵地给我们姐弟4人发红包。红包一般是用写春联剩下的红纸做的,方方正正,中间还用小楷写着一个“福”字。祖父是念过私塾的,毛笔字写得特别漂亮。那个小小的“福”字红包每年都会惹得小伙伴们一阵艳羡,所以我和弟弟们每年都特别期待祖父给的红包,不是为了红包里边为数不多的几元钱,而是祖父用心制作的红包让我们的童年装满了浓浓的亲情与期待。那一枚枚写着“福”字的红包我们姐弟总是珍藏好久,直到红纸褪色也不舍得丢掉。

给祖父母拜完年,我们全家人分成3组去给全村的长辈拜年。通常是父亲和叔叔们一组,母亲和婶婶们一组,而我则和3个弟弟组成“儿童团”一起出发。拜年时,各家长辈会往我们手里塞各种零嘴儿,瓜子、花生、爆米花、糖果,偶尔还会有栗子和松子,这些东西平时可不容易吃到,我们都宝贝得很。往往才串了几家,我和弟弟的衣兜就鼓鼓囊囊装不下了。于是,我们赶快跑回家,从衣兜里一股脑儿地掏出零嘴,各自收好,然后再次集合出发。拜完年,每个孩子积攒的零嘴儿都可以吃好多天。对小孩子而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呢。

与小时候相比,现在的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各种零食花样翻新,只要想吃,孩子们随时可以拥有,所以零嘴早已不是孩子们早起拜年的动力。生活好了,可祖父母却不在了。我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用磕头的方式表达对祖父母的爱,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满心期待地从祖父手中接过寄托着祝福与希望的“福”字红包。但我会永远记住儿时过年的温馨与快乐,也会努力传递这份温馨与快乐。

(作者单位:济南市章丘区曹范中心小学)

录入: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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