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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教育报杏坛 柿子   野葡萄 母亲做的桂花蛋炒饭 白面疙瘩汤——难解的情结 我的高中英语老师 有娘惦记着就是幸福

第6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6
【心灵脉动】

白面疙瘩汤——难解的情结

□ 菏泽市牡丹区高庄镇白虎小学 耿文义

“爸爸,今天怎么又喝疙瘩汤啊?”儿子边发牢骚边把碗推向一边。生活在当今的儿子怎知,白面疙瘩汤是爸爸一个难解的情结啊!

上小学的时候,白面疙瘩汤是我心中的小康。在吃高粱面便秘、吃玉米面扎嗓子的周而复始的日子里,吃饺子、馒头当然是我的最高向往。那时能吃上一碗白面疙瘩汤也算一种奢侈,一年到头净是玉米面、高粱面,加上自家腌制的咸菜就是一顿饭。疙瘩汤不用盆、不用案板、不用擀面杖,一碗一筷足矣。母亲先在碗里放上半小碗白面,往碗里加点水,筷子在碗里不停地搅动,如此这般,不一会儿碗里就是一块光滑柔软的小面团了。把做好的面团撒到开水锅里用筷子快速搅动,煮一会儿,再放些白菜叶、盐、葱花。于是,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疙瘩汤就做好了。汤看上去挺稠却一点儿也不黏口,滑溜溜的,小面疙瘩咬起来很筋道。想来可能是小疙瘩的形状不规则,又细碎纤巧,所以极入味吧。

只有在我们兄妹几个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母亲才舍得做上碗疙瘩汤,其他兄妹也跟着沾光,分享几口。只要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泛着油花的疙瘩汤端上桌,我们兄妹几个便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末了,还要把碗舔得干干净净,吧唧吧唧嘴,感觉余味无穷。于是,我也盼着生病,虽然害怕打针吃药,但一想到那香喷喷的白面疙瘩汤,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有时,弟弟耍小聪明装病,母亲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尽量满足我们。一次,父亲患了重感冒,母亲想给他做一碗姜丝白面疙瘩汤,可是,将白面口袋抖了又抖,抖下来的面也没有一碗底,母亲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我很后悔,如果不是平时我们几个装病,也不至于父亲生病时喝不到疙瘩汤。这时,我猛然想起邻居二大爷家炕上的小坛子。二大爷是镇上工厂的会计,平日里总会捎些细粮回家。我和堂弟玩得比较好,灵机一动,便找他借点白面来为父亲做了点疙瘩汤。

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我默默用自己幼小的肩膀帮母亲承担着艰辛。一次,母亲为我们做疙瘩汤,我搬个小板凳依偎在母亲旁边帮她烧火。看到母亲用碗盛了一小把白面搅成疙瘩时,我说:“妈,稠的留给弟弟妹妹,我喝一点汤就行。”母亲一把把我揽进怀里,眼泪扑簌簌地滴在我稚嫩的脸颊上,泣不成声地说:“等咱家富了,我顿顿给你做稠的疙瘩汤。”母亲的泪眼深深烙在我的心底,是我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记忆。也许,那一锅稀稀的疙瘩汤早已淡出了母亲的记忆,可她泪眼婆娑的一幕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直到结婚生子,也丢不下和疙瘩汤的不解情缘。

上初中时,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白面不再是奢侈品,但当时学校的伙食还比较单一,早晨和下午都是清水白面疙瘩汤和自己从家带的馍与老咸菜,中午是只见水不见油的青菜。疙瘩汤没有母亲做得那般香滑,更多的是可以做镜子的清汤。周六回到家,母亲尽量做些好吃的来改善生活。3年的初中住校生活让我没有了小学时对白面疙瘩汤的渴望,反而多了几分恐惧,它成为我饮食的一道坎。

现在,我们家的生活越过越好,别说疙瘩汤,就是馒头、饺子都已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我还是喜欢喝疙瘩汤。因为它非常方便,只一碗就饭菜全齐。想当饭吃就多加些面;想当菜吃就多放些菜;想吃荤的,用鸡汤、排骨汤还可放鱿鱼、海参、虾米;想吃素的或农家风味的,放南瓜、豆角、土豆均可。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做一锅疙瘩汤调剂口味,原料再也不是单调的只有白面的稀汤汤,而是或添加了蔬菜鸡蛋,或添加了榨菜肉末,或添加了海鲜……原料不断升级,色、香、味俱全。

不知什么时候,疙瘩汤这“山野村夫”也挤到饭店的餐桌,还隆重推出,我感到不可思议。有一次我进饭店要了一份疙瘩汤,端上桌来却是满满一大盆。我看这汤颜色配得不错,红的是西红柿,黄的是韭黄,白的是小疙瘩。但小疙瘩做得远没有小时候母亲那样细碎。端起碗来喝一口,香喷喷的,显然是肉汤做的,尽管味精、胡椒放多了些,但吃起来还行。

疙瘩汤——我难以割舍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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