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行囊的秋天
□ 邓荣河
进入霜降,2017年的秋天去意已定,开始打起行囊,悄悄收敛那些挣扎在冷风里的留恋。是啊,该结束的终将结束,该到来的谁也无法阻拦。
心中刚产生归去的念头,猛抬头,便看见天空中南归的大雁。不是只想走,其实也想留。然而寒风无情,冰雪无义,严冬正从遥远的北国整装待发,一天天逼近的寒冷一次次打消大雁们停留的念头。很多时候,忠贞如一固然是令人敬佩的坚守,而随遇而安何尝不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灵活?更何况,大雁们并非那些令人看不起的“卖主求荣”的主儿——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大雁们还会携妻带子回来寻旧巢。
得知秋天将要离去,最伤心的当属那些哭红了眼睛的枫树。杨柳的伤心是叹息,是片片落叶上憔悴至极的叹息。而枫树的伤心是悲壮,是一种鲜血浸染过的悲壮。为了尽可能地让秋天晚走一些时日,秋枫和冷风严霜进行着谈判、抗争。经过几个夜晚的较量,最终,枫叶们敌不过冷风严霜的无情,周身被染满如血的殷红……
相对来说,清瘦的荷柔弱得多,面对秋的离去是一种大势已去的无可奈何。没有了艳阳的抚摸,没有了蜻蜓的眷顾,所有的奢望都成了孤苦的帆,碧绿的心事便悄悄地随之飘远。不过,柔弱的背后是根肥茎深的收获——淤泥中蠢蠢欲动的那些莲藕。对此,忙着动身的秋天没有察觉。当然,池塘边的芦苇衰败得更早,凉风里早早佝偻起腰身,蓄攒起雪白雪白的须发。与秋荷相比,秋苇不敢也比不起,随风倒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也没能站稳根基。骨子里的软弱,想改变,谈何容易!
地上的羊儿啃食着没有了生命的忧伤,天上的云儿逍遥着南国的畅想;地上的羊儿是想走也走不了的无奈,天上的云儿是秋天走走停停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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