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泉映月》致阿炳

你身无长物

只有一把二胡

是你一生的拐杖和红颜知己

虽饱经风霜

却喂养着

你的孤独和饥饿的灵魂

并成为你心灵的一盏明灯

照耀着那些高高低低的音阶

和你独自走着回家的路

就是这把最普通的二胡

却能一弦一弦地搅动月光

并弹奏出

深沉的叹息 伤心的哭泣

激愤的倾诉 倔强的呐喊

阿炳 你

把二胡这件器物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同这把二胡和你一起不朽的

还有那曲千回百转的《二泉映月》

月是泉之魂 泉是月之歌

这泉 这月 这琴音

这比音乐还音乐的华章

是否能击碎你的曲高和寡的孤寂

是否能温暖

你脚底下的疲惫不堪和萧瑟街头的流浪

阿炳啊

明月装饰了你的弦韵

你却用来装饰了别人的梦

可谁又能来装饰你的爱恨喜忧

虽然 上苍为你关上了眼睛这扇窗

却为你打开了异常明亮的内心

你的双眼蓄满了烟波浩渺的月光

你把自己的

生命写成乐谱

情感化为音符

躯体羽化为琴弦

难道那二泉

就是你失明的双眸吗

阿炳 音乐家阿炳

你用琴弦催开的花蕊

你用灵魂拨动的月光

正一波一波逼近我的耳鼓

我情不自禁地战栗

读你 听你

应像指挥家小泽征尔那样

“我应该跪下来听……”

（作者单位：五莲县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