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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6
【史海钩沉】

古人缘何独爱蝉

□ 高中梅

如今正值盛夏,耳边不时传来蝉的叫声,闷热的天气让人更加烦躁,令人如坐针毡。不过,这小小的蝉,鸣叫了可不止一天两天了。与我们对蝉的态度不同,古人对蝉却是特别的喜爱,并且大费心思,用珍贵的玉材塑造和崇拜。

古人认为蝉性高洁,超凡脱尘。《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说:“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认为蝉在最后脱壳成为成虫之前,一直生活在污泥浊水之中,等脱壳化为蝉时,飞到高高的树上,只饮露水,可谓“出淤泥而不染”,故而古人十分推崇。

从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如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称作“蝉形玉琀”,寓精神不死,再生复活。还把蝉佩于身上表示高洁。因此,玉蝉既是生人的佩饰,也是死者的葬玉。在汉代以来的出土文物中,常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蝉形玉琀。即使在现代的玉石中,也常能发现这类玉石。

今人讨厌蝉鸣,而古人却喜听蝉鸣,并对其进行了深入的观察,从蝉的不同鸣叫声中,理解出了不同的意境。明代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中,有一段关于鸣蝉的文字:“三伏鸣者,声躁以急,如曰伏天、伏天;入秋而凉,鸣则凄短,如曰秋凉、秋凉。取者以胶首竿承焉,惊而飞也,鸣则攸然;其粘也,鸣切切,如曰吱吱;入乎手而握之,鸣悲有求,如曰施施。”

唐代诗人虞世南从这种蝉鸣中听出了一个人名声的重要,他的《蝉》诗云:“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诗中包含了一个真理:立身品格高洁的人,并不需要某种外在的凭借,自能声名远播。这里所突出强调的是人格的美、人格的力量。唐太宗曾多次称赏过虞世南的“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辞、书翰),而诗人笔下的人格化的“蝉”,可能也带些自我性情的抒发吧。

李商隐则听出了惺惺相惜,由蝉的立身高洁联想到自己的清白,由蝉之无人同情联想到自己同样也是无同道相知。所以他在《蝉》中说:“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宋代词人王沂孙则听出了悲伤,他的《齐天乐•蝉》词称:“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余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而柳永更是借寒蝉道尽了离愁别绪,他在《雨霖铃》中称:“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古人的咏蝉诗,最著名的当属南朝诗人王籍的《入若耶溪》:“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诗人从鸣蝉噪声中感受出了夏之静美,升华到了“禅境”,此时的“蝉”与“禅”达到了殊途同归之妙。当然,古人并不都认为蝉是品德高尚的化身,唐代诗人陆龟蒙便认为蝉趋炎附势,其《蝉》诗称:“只凭风作使,全仰柳为都。一腹清何甚,双翎薄更无。”

古人缘何独爱蝉?大多数古人是在顾影自怜,以蝉自诩。在他们心中,蝉高洁得不食人间烟火,生命凄凉短暂,却照样奏响生命的乐章。这的确很像一些古人生命的自画像。这恐怕也是古人爱蝉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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