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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8
【心灵感悟】

一波三折的稻花儿香

□ 孙爱蓉

春种秋收是大自然不可违逆的法则。蜗居城市,吃着商品粮、喝着矿泉水、悠闲享受着新鲜蔬果的人们可知收获的不易?

大哥种了一畦旱稻,丰收后送给我一小袋稻米尝鲜。米粒细长而洁白,像糯米种子,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用它熬的粥黏黏的、糯糯的,掀开盖便有淡淡的香味溢满整间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我第一次听说水稻能在旱地里生长,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糯的新鲜稻米。恰巧单位大院边有一块10多平方米的空地,我便萌生了种旱稻的念头,开始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种植试验。

我从没见过水稻,对其生活习性一无所知,仅凭大哥的介绍摸索着前行。“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我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算计着播种的时间。终于到了,我把稻种小心翼翼地泡在小桶里,等其吸饱水分,然后挖坑、撒种、浇水,一粒粒种子承载着我满满的希冀,睡进了泥土里。老天爷好像知道我的心思,当晚“贵如油”的春雨便毫不吝啬地下了一大场。我兴奋极了:这下好啦,有这么多雨水的滋润,稻种很快就会发芽了。我仿佛嗅到了淡淡的稻花香,看到了“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惬意。

此后,每天下班后我都先去空地边溜达一圈,日日盼着小秧苗能从土里探出脑袋。一天、两天……七天过去了,土地始终黑黢黢的,不见丁点儿绿色。10天后,我发现地里长出一棵白惨惨的针状芽,哭丧着小脸,那么弱不禁风,那么孤单寂寞。我扒开其周围的土看了看,哎呀,种子全烂在里面了!真可惜!

幸亏有剩余的种子,我吸取第一次的教训,把种子催出白白的小芽后再种下去。这次,小秧苗果然很快就长出来了,毛茸茸、绿茵茵的,细瘦的小脑袋轻轻摇动,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一切。我把它们当宝贝似的供着,为它们锄草、施肥、捉虫。小秧苗一天天长高,我的心也一天天得意起来。

轰隆隆,哗啦啦,风雷暴雨裹挟着夏天来了。此时的秧苗有两寸多高了,肥绿肥绿的,风刮过像一湖绿水。一日,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稻田里积了半尺多深的水,秧苗全泡进水里,都没顶了,一棵棵病恹恹的。喘不上气来该多难受啊!我双手合十,祈求大地快快把水渗下去,祈求阳光再毒辣一点儿把水蒸腾掉。两天后,水慢慢退去。经过这场大雨,隔壁田里绿油油的黄瓜和花期正盛的扁豆全死光啦。我的旱稻苗有一半坚强地活了下来,开始分蘖、长大,泛出淡绿色的光。

转眼到了暑假,空中像悬着一个大火球,气温持续偏高,大雨、中雨、小雨隔三岔五地来游逛。我一连20多天没去管理稻田,田里喝饱了雨水的野草开始疯长,贪婪地四处蔓延,抢夺地盘。一丛丛、一簇簇高大的云青菜、茂盛的马齿苋、粗壮的拽倒驴草茁壮茂盛,旱稻苗们被它们挤在中间,昂着头,吃力地较着劲儿往上长。好可怜哟!我赶紧蹲下身子拔草。体验了一天“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后,野草总算拔干净了,几十棵旱稻苗恢复了从容屹立的姿态,精神抖擞地立着,风吹过发出唰啦啦的响声,向我颔首致敬。不久,旱稻苗由浅绿色变成了深绿色,在这深绿丛中,呈现出点点白花,浓浓的花香弥漫了我的整个心田。

秋风渐起,稻米慢慢成熟了。尽管苗子稀稀拉拉的,依然能闻到阵阵清香。沉甸甸的稻穗搭肩咬耳般挤在一起,压得稻秆直不起腰,饱满的稻粒一串串随风摇曳。

我用镰刀把它们一棵棵割倒,把稻米一点点撸下来,晒干后送到磨坊里剥皮,让稻谷脱胎换骨变成了白米。称了称重量,总共有12斤,论价值,远远抵不过我的人工费。如果农民伯伯也是和我一样的收成,准得喝西北风。然而,我很快乐!

这次试验,让我体会到了农民伯伯侍弄庄稼的不容易,也让我感悟到,侍弄庄稼和培养孩子是一样的,需要家长勤快,还要懂得火候,只有施肥、浇水、锄草的时机正确,才能事半功倍。孩子的成长有其特定的规律,什么时候培养良好习惯、什么时候开蒙启智、什么时候参与社会实践,都有一定的时机。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干合适的事、进行合适的教育,孩子才能健康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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