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 遇
暑假里,我每天都去晨练。去得最多的地方是齐园。今早醒来,“十点读书”的几篇文章吸引了我,我忍不住将其读完。去晨练时,已经6:30了。
很多人在跳广场舞。我躲在广场一角,跟着手机音乐,跳起鬼步舞来。同事司老师只教了我基本舞步,她说等我练习熟练、体力跟上之后,再传授我花样跳法。起初,我一支舞曲跳不完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了。练习了一段时间后,现在,我能连续跳完两支曲子了。但司老师给我的三支舞曲,却总是没有体力一气呵成。看来,想跳花样舞步遥遥无期了。
广场里晨练的人群散了。当我正要结束晨练时,一对父子进入了我的视线。
这是一对奇怪的父子。两人皆穿T恤衫、西裤,扎着外腰,衣着得体整洁。儿子看上去30多岁,很瘦,面目清秀;父亲也就60岁出头的样子,文质彬彬,比儿子稍胖一点儿。儿子走起路来步态不稳、肢体偏瘫,说起话来面部歪斜、言语不清。啊!这么年轻就得了脑梗?我的心猛地一缩。父亲始终搀扶着儿子的一只胳膊,儿子的另一只手则扶着旁边的栏杆。父亲在训练儿子围着广场的一侧边缘走路。
我把音乐关掉,拿起手机,离开了广场。我找了一处树荫,把音量开到最小,继续跳我的鬼步舞。父子俩再也看不到我,但我从枝叶间却能将两人看得一清二楚。我想:默默地躲开,是对这父子俩的尊重。
在广场的一角,父子俩已练习了一个来回。儿子的躯体两侧上下颤动着,步履蹒跚,大汗淋漓。那痛苦的样子,令我不忍直视。父亲的白衬衫背部已湿透,仿佛只需拧一把,汗水就能淌下来。每当儿子不想坚持迈出下一步时,父亲就用一只手艰难地把他向上拎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捶他的肩膀。边打边说:“坚持!再走一步!再走一小步!你不坚持,什么时候能好?你还这么年轻!”语气很强硬、很无情,却隐藏着满满的爱和泣血的痛苦。父亲的背影,直戳我的泪点。
父子俩还在艰难地练习着,我的音乐却突然停了。啊!三首曲子,我竟在不知不觉间跳完了,我的体力还有剩余。这是我第一次将三首舞曲一次性不间断地跳完。
我想:不久的将来,迎面走过来的,将是一对步态轻盈、意气风发的父子。正如现在的我们,人生所有的可能性就在坚持中,可以越过时间、越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