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笋菜饭滋味长
初春时节,农家的菜园里青黄不接,没有什么蔬菜。但这个时节菜园里的莴笋正好肥壮。我随母亲来到自家菜园,菜地里一畦莴笋生机盎然,鲜嫩的叶子略带红色。莴笋叶子下长上短,逐渐收拢,像一座微型的宝塔。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畦随春风拂动,煞是养眼。母亲手握菜刀,扳开一棵,菜刀朝根部轻轻砍去,一棵莴笋便脱根而出,根部立即冒出乳白色的汁水。粗壮滚圆的肉茎,让人看着心里就舒畅。因为浇水、施肥特别勤,莴笋长得结实、不空心,鲜脆多汁。
莴笋去表皮,除掉外面的叶子后,便是一根粗壮的根茎。用小刀夹住蔸部的筋皮,顺手往后撕开,便露出水汪汪翠绿的肉茎来。将削好的莴笋切成薄片,盛进碗里,撒上食盐腌制片刻,莴笋的汁水便被食盐逼出。腌制后的莴笋可凉拌,亦可爆炒。凉拌莴笋制作简单,只要往腌制好的莴笋里浇上自家压榨的小磨麻油,佐以蒜末,搅拌均匀即可。凉拌莴笋翠绿清爽,透着水灵,吃起来嘎巴作响,爽脆清口。爆炒莴笋却是另一番风味,将腌渍后的莴笋滗去汁水,大火热油后,投入蒜末爆香,再把莴笋下锅,翻炒几下,点缀以红椒就可出锅。这样旺火爆炒出来的莴笋依旧保持翠绿颜色,洁白的蒜末、鲜红的辣椒、翠绿的莴笋,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吃起来也格外脆嫩爽口。
莴笋可一菜两吃,肉茎可吃,叶子同样是一道美食。用莴笋叶炒米饭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先将莴笋叶洗净后,切成细段,油热后投入莴笋叶,翻炒片刻后,加入米饭,捣碎煸炒,加生抽、食盐、香辣粉等作料。等米饭炒至松散的时候,加小米椒点缀,即可出锅装盘。刚出锅的莴笋叶炒饭散发出浓郁的清香,莴笋叶薄柔绵软,浓厚的清香在高温的作用下渗透到米饭中。软糯的米饭加上清香可口的叶子,咀嚼一下,伴有细细嚓嚓的声音,这样的饭吃起来喷香可口。
这时,再加点爆炒或凉拌的莴笋放在菜饭上,可谓同根同源,吃起来愈加舌尖留香。也可以拌以菜汤,油滋滋的菜汤和菜饭拌在一起,增加了菜饭的干涩感,滋润了菜饭,吃起来更加爽滑。所谓“有菜又有汤,吃饭格外香”指的便是如此。
莴笋不但美味,而且历代文人也多有记载。陆游就写过“黄瓜翠苣最相宜,上市登盘四月时”,黄瓜、莴笋切成片,撒上细盐,腌制片刻就可浇上香油,吃一口酥脆清香,爽口又开胃。忧国忧民的杜甫也写过一篇古风体的《种莴苣》:“堂下可以畦,呼童对经始。苣兮蔬之常,随事艺其子。”张爱玲小说《半生缘》第九章里描述:“沈太太那天回去,因为觉得世钧胃口不大好,以为他吃不惯小公馆的菜,第二天她来,便把自己家里制的素鹅和莴笋圆子带了些来。这莴笋圆子做得非常精致,把莴笋腌好了,长长的一段,盘成一只暗绿色的饼子,上面塞一朵红红的干玫瑰花。”在作家笔下,翠绿的莴笋、鲜红的玫瑰搭配香喷喷的素鹅,令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