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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教育报杏坛 记忆中的年味 腊 月(外二首) 蜡梅 喊 年 家 父 如 师 虎年说虎 中国十大名楼之 天一阁(天下第一藏书楼)

第7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7
【非常故事】

家 父 如 师

□ 郭希寿

30年前的那个农历腊月二十八,父亲带着对美好生活的眷恋和对儿孙的牵挂,遗憾地告别了这个他生活了60个春秋的世界。虽然岁月已过去30个春秋,但父亲对我们的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却“如师在侧,如友在临”。

1962年10月,21岁的母亲在生下弟弟7天后不幸早逝。面对只有1年零10个月的我和嗷嗷待哺的弟弟,30岁的父亲擦干眼泪,扛起了既当爹又当娘的千斤重担。父亲白天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晚上除了做常见的针线活、教我们兄弟俩洗衣服、饲养家禽家畜外,最重要的是带领我们推磨并学习烙煎饼。后来,弟弟成为村里的烙煎饼好手。

我考上高中后,隔三岔五回家割草、玩耍,不学习。只会背“人之初,性本善”的父亲了解情况后,义正词严地训斥我:“你懂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据堂叔回忆,父亲虽然只读过几年私塾,却因“读书高”,在村里尊享了当时令很多人羡慕不已的礼遇——每逢喜事皆邀“作陪”。

同样,出于对“读书高”似是而非的理解,特别是对吃不饱、穿不暖的委屈和抗拒,我真的记住了父亲教我的这句“读书高”。从那时起至今快半个世纪了,这句话一直激励我“头悬梁,锥刺股”。我先后在部队立功、入党、提干、考上大学。转业地方后,组织上给我安排了稳定、舒适的工作,我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后来,我的女儿、侄子也一直奉行“读书高”,在学业与事业上孜孜以求、锲而不舍。我知道,天堂里的父亲时刻在关注着我和孩子们,鞭策着我们,祝福着我们。

这点“读书高”的小事虽然微不足道,却是父亲送给我及晚辈们用之不竭的“精神资产”。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读高一那年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发现家里已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带去学校。无奈之下,我战战兢兢地告诉父亲不上学了。父亲立马正告我:“绝对不行!只要你们兄弟俩愿意学,我就是逃荒要饭、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上学。明天,你必须去!”

第二天,鸡叫两三遍后,我听见父亲蹑手蹑脚地推着借来的独轮胶车出门了。随后,我也空着肚子去了学校。

上午第三节课快下课时,饥肠辘辘的我从教室的门缝里看见父亲正挎着一个破旧的小包袱,站在远处朝我这边张望。顿时,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夺眶而出。下课后,我几个箭步就跑到父亲身边,然后带领父亲去了宿舍。我边狼吞虎咽边问清了缘由:凌晨三四点左右,父亲推着家里仅有的几十斤烟煤去十几里外的几个村庄换地瓜干。但由于时值春末夏初,青黄不接,直到日上三竿,父亲连续吆喝着走过了三四个村庄,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巷,才在一个人手中换了几十斤地瓜干。然后,父亲马不停蹄地赶到家中,把地瓜干磨成粉,用地瓜干粉烙了够我吃一个星期的煎饼。随后,父亲直奔十几里外的中学……

坚韧、执着、力行,这就是我永生难忘的老父亲的形象!

世间所有父母都有其独一无二的伟大与平凡,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教育好孩子是为人父母者共同的责任与义务。正如此,父亲作为我们兄弟俩生活的“厨师”、人生的“导师”,坚韧不拔、春风化雨般诠释和践行了“养不教,父之过”的使命和担当,为我们的千里之行备足了“粮草”。

1992年除夕夜的前一天,父亲为了不让我们一家三口、特别是不到两岁的孩子回乡下老家挨冻受罪,毅然拖着病体,硬撑着来城里陪我们过年。因路途颠簸、呛风着凉,他不停地咳嗽,于当天晚上9点30分溘然长逝。

家父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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