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的菜市场
汪曾褀是个很有情趣的作家,他说:“这些年来,我的业余爱好,只有写写字、画画画、做做菜。”爱做菜,必逛菜市场。他说:“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新鲜水灵的瓜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作为平凡人,每到一个城市,我最喜欢逛的莫过于菜市场。乍到一个城市,面对它的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你总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此时,只要进入一家菜市场,你会突然发现这个城市温婉起来,不再是那个穿着高跟鞋、小套装,冲你职业性微笑的姑娘。此时,她素面朝天,梳着马尾辫,可亲可感。
成都的菜市场格外有趣。新鲜的蔬菜择洗得干干净净,码放得整整齐齐;新鲜的枇杷、李子上市了;这里的肉都是一块块地吊起来卖;有卖银针萝卜丝的,现切现卖,核桃也要包好,玉米粒也一粒一粒地弄下来。在菜市场,你最可以体味到活色生香的小时光。大爷大妈们仔细挑选着蔬菜、水果,小猫小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遇到邻里街坊,用标准的四川话打个招呼。在这里,四川人“快耍慢活”的生活理念体现得淋漓尽致。菜市场,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江南水乡的菜市场也有趣。清晨,当第一缕晨光乍现,金灿灿的阳光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时,人们摇着小船,推着小板车,赶到古镇的拱桥边开早市了。将自家种植的新鲜蔬菜、水果拉来售卖;渔民们网来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随意地放在自家的塑料盆里。你想买,根本不用称,一网多少钱,自由议价。
这样的早市,是当地人活色生香生活的缩影。人们挑选着水果、蔬菜、新鲜的河蚌,特别喜欢那些印着“喜”字的白面馍馍、一缕缕手工面条和新鲜的莲藕、地姜,说着温婉的江南话,彼此讨价还价。这里的蔬菜极为便宜,仅几角钱一斤。回家只需清炒,就是一道美味。
集市上,我遇到一对卖河蚌的夫妻。女人戴着一个花头巾,穿着一件紫色上衣。她的手胖胖的,皮肤很皴,布满了茧子,却极为灵活。女人从大麻袋里取出河蚌,用刀子灵巧地撬开,取出完整的蚌肉。男人则在一旁,悉心剪着螺蛳。他俩仿佛一幅夫唱妇随的完美画卷。
昆明菜市场上的各种蔬菜很新鲜,菜以公斤为单位售卖,哪怕你烹饪技术一般,做出来也格外美味。在农贸市场上,我遇见一对老夫妻,男人已经白发苍苍,老妇人戴着一顶蓝帽子,两个人坐在一起,等待着买主。一条大黑狗静静地卧在一侧,仿佛是这一对老夫妻最忠实的陪伴者。能相伴着,有些收入,这日子也过得甜蜜。一个女孩在买鱼腥草,对生长于北方的我来说,这会是什么味道呢?我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逛逛菜市场,才知道生活原来是如此踏实。美妙而幸福。幸福就藏在这些蔬菜里,藏在一粥一饭里,藏在活色生香的菜市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