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蔓宜阳春

《紫藤萝瀑布》是著名作家宗璞的一篇散文，文中通过描写紫藤萝瀑布般的美，从主题形象、立意、花、结构、语言等方面，蕴含着作者对美的追求。

主题形象美，是那流动的瀑布，是那“盛开”的一树生命之花；它有“一片辉煌的淡紫色”，“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作者用夸张的手法勾勒出紫藤萝铺天盖地、生机勃勃、流光溢彩的形态，使鲜活的花之瀑布充满生命的动感；“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不仅“在我心上缓缓流过”，还“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用动感描写表现紫藤萝的繁茂、热烈，“我”也因此感受到生命的炽热及“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更感受到时代的进步给人们带来的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之感，流向“心底”的是一种新、美、乐的真切感受。

作者的立意，在于外形与内在契合创造的艺术境界所获具的幽邈深远的诗趣。巧妙地把写实与写意、写景与抒情结合起来，充分捕捉紫藤萝所昭示的内在意蕴，达到了“物我双合、物我两忘”的美妙境地。作者借助辉煌的色彩所形成的气势与活力，极状紫藤萝新生后的繁茂与蓬勃，这样鲜活的生命带走了她心中关于生与死、手足情的焦虑与悲痛，使她获得了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作者的生命和紫藤萝的生命融为一体，以自己的顽强不屈在生命的长河中铿锵前行。生命的途径是曲折的，但生命的存在却是永恒的。因此，作者笔下的紫藤萝不再是纯自然生物，而是一个隐喻，一个象征，它象征生命再生，象征时代更替，象征精神涅槃，象征心灵之花的重放；作者对紫藤萝的礼赞，是抒情主体的心灵之光对自然之象的烛照与感应，是她对生命活力的呼唤，是身心遭劫后寻求感奋勃兴的精神寄托，是人生在历史沧桑中解脱重负的心灵波动。这也是文章蕴含的幽深诗意。

紫色的小花美。作者对花的观赏从“一片”到“一条”，到“一穗”，再到“一朵”，赏花的感悟从感觉到抒情议论。文章的主体蕴含在“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这既是人生感悟，也是托物寄意，借物抒情，从整体上表现了文章雕塑般的形态之美。

作者运用生动的比喻和拟人手法，在那瀑布般的花的“条幅”上，对可爱的小花进行充满美感的“镌刻”：紫色的小花“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每一朵盛开的花像是一个小小的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这朵朵小花是心情喜悦、奋发向上的象征。这美丽的小花，让人感受到生活之可爱、生命之热烈、奋进之昂扬，让人进入那个小小的满装生命酒酿的紫色花舱“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紫色是紫藤萝的本色，它那亮丽、柔和、充满生命活力的柔美色彩弥漫于文字之间，当“我”在“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前“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当“我”在“这条紫藤萝瀑布”前“伫立凝望”，当“我”抚摸“满装生命的酒酿”的“小小的紫色的花舱”，当“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我”所领悟到的是花的美丽，是蕴含在花中的顽强生命力，花的辉煌震撼着“我”。拥有瀑布般浪漫色彩的紫藤萝，带着浅浅的芬芳，静静流向生命的永恒。

玲珑的结构美。文章的描写细腻多姿而有层次感，有色彩的摹画、形态的描绘和芳香的捕捉，从外形写到内质，从视觉形象写到嗅觉及感受，用墨丰腴，笔致多变。在描写的层次上，色彩的摹画重在先勾勒整体的轮廓框架，在泛写的画面上推出单个的特写。写色写形，重在外象；写香写味，重在内蕴，为画面增添立体感和深厚感。内外结合、形意结合以及描写时空的固定性与流动性的结合，使描写的笔致严谨而又疏放。结构玲珑剔透，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起笔，到“不觉加快了脚步”收墨，前后呼应，首尾衔接，韵致天成。停住脚步，是因为被紫藤萝的繁茂旺盛吸引；加快脚步，是因为被紫藤萝的生命活力催促，意脉流贯，结构严密，给人一气呵成之感。

含蓄的语言美。文章语言清新隽雅，柔婉含蓄，不仅形象、生动、逼真，而且具有独特含蓄的抒情美；语言形式与语言情韵妙和贴切，所用语言大多是灵隽鲜活的浅语短句，不仅增添了语言的形式美、流动感，而且有助于表达作家赞美生命的喜悦欢欣之情；抒情议论语言，像画面配诗，抒胸袒怀，既点化了描写语言的内核，又表达了对于人生坎坷、命运浮沉的反思，意厚神凝，情聚思沉，蕴藉含婉，深沉通脱。

（作者单位：曲阜市教体局；曲阜市时庄街道中心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