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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版:杏坛
三十而立    守正创新
杏坛
08

桑树·桑叶·桑葚

□ 王淑刚

又到了吃桑葚的季节。

昨天,妻子从菜市场买回一篮葚子,被保鲜膜覆盖着,颗颗乌黑,甚是诱人。我拿一颗填到嘴里,想嚼出童年。但入嘴后,连童年的味道都咂巴不出来。是嘴吃刁了,还是人工种植的葚子变了味?我那酸酸甜甜的童年哪儿去了?

家乡的桑蚕业历史悠久,据《临朐县志(18401987)》记载,春秋战国时期,临朐的桑蚕生产就已经相当发达。到了汉代,“皎洁如霜雪”的“齐纨”经丝绸之路销往西域各地。此后到明代,桑蚕生产仍是临朐人民的主要副业。清末,临朐蚕丝更是远销欧洲,年收入百余万两白银。

桑树浑身是宝,桑叶、桑枝、桑根都有很高的药用价值。19421943年,临朐出现“无人区”时,好多人是通过吃桑皮、桑叶、桑葚生存下来的。它是我们的“救命功臣”,临朐人永远不会忘记桑树的恩情。

小时候,种桑树的主要目的是采桑养蚕。每年春天,娘从大队里买回一张蚕蚁(蚕的幼虫),整理出一间屋,用竹竿撑好架子,把席搭上,将旧床单之类的物品铺在席上,将蚕蚁撒到床单上。宋代诗人徐照在《春日曲》中有“中妇扫蚕蚁,挈篮桑叶间”的诗句,娘采桑叶的情景与其如出一辙。采回桑叶后洗净、晾干,才可喂蚕,因为蚕这种昆虫娇气得很,但凡桑叶上有其他味道便不会进食。洗净桑叶后,用刀切成细丝,均匀铺盖在蚕蚁上,供其享用。待蚕长大,便可把整片桑叶扔给它们吃了。蚕吃桑叶时,会发出“沙沙”声,犹如春雨降临人间。长大的蚕结成茧,椭圆轻盈,洁白无瑕。娘跟爷便将茧从帘子上摘下来,卖给缫丝厂,以换取些许钱财,补贴家用。

割麦子前后,我便盼望着跟小伙伴们摘葚子吃了。刚开始,葚子开满白花,像一个个毛毛虫。不久,花落,葚子由绿色变成浅红色。来不及等待的伙伴,抢先摘下一颗填到嘴里。这时,眉头紧锁,眼睛眯缝,嘴唇嘬起,以鼻子为中心,面部肌肉聚拢来的表情最能说明葚子的味道了。

再等等吧。

当金黄的麦浪一波一波地翻滚时,粒粒乌黑椭圆的葚子便像怀孕的母猪,挂在树梢了。于是,“老墨猪”的雅称便应运而生。低矮树枝上的葚子大都被人摘去了,我跟小伙伴爬到树上,将远处的桑枝拉到身边,摘下葚子送到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苏轼是“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们则“一顿葚子几十颗,天上神仙也不换”。吃完一棵树,再看我们的嘴唇,通黑通黑的,连带牙齿也成黑色的了。

后来,经济转型,村里的桑树逐渐失去了利用价值,一段时间内,村里曾出现大范围刨桑毁桑现象。再后来,基本农田被占用,从此,桑树便淡出我的视野,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

(作者单位:临朐县山旺镇上林学校)

录入:张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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