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追寻内心的“驯鹿”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是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开篇第一句。
这本书以一位年近90岁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展开了这个民族近百年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在“我”透露着淡淡忧伤的平缓语气里,我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民族,一群敬畏自然、生活简单古朴的鄂温克人。我和他们一样会为小驯鹿的诞生而欣喜,会为亲人的死亡而哭泣,也会为萨满的神秘力量所震慑。
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依赖自然、敬畏自然,是鄂温克人的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鄂温克人世世代代居住在大兴安岭,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驯鹿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森林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但和我们定居的生活方式不同,鄂温克人崇尚自然、信奉萨满,逐驯鹿喜食物而搬迁、游猎。在鄂温克人眼里,“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每一座山,都是闪烁在大地上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在春夏季节是绿色的,秋天是金黄色的,而到了冬天则是银白色的”。
自然给予鄂温克人慷慨的恩赐,同时,严寒、瘟疫、猛兽也让他们备尝艰辛。对他们来说,生存和繁衍已经是最大的挑战。但顽强的鄂温克人在与自然的交往中,逐渐探索出了生存之道。他们信仰各种不同的神灵:山神、河神、火神、雷神、风神、太阳神、月亮神……每次捕到新鲜的猎物,他们都要向神灵祭祀。他们虔诚地相信,神可以赐予风调雨顺。因此,他们绝不会想到,比恶劣的自然环境更难克服的,是日寇的侵害、现代文明的挤压。
面对日寇的压迫,鄂温克人用自己的坚韧不拔展示着这个民族的血性:尼都萨满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了一场祭祀,祭祀完成后,吉田的战马暴毙,吉田深受震撼;因为列队走步出错,伊万被日本人放的狼狗撕咬,伊万因愤怒回击打死狼狗而饱受鞭刑,却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而面对现代文明,鄂温克人却十分无措。他们曾经生活的大森林被电锯切割成一片废墟,公路就像魔爪一样伸向四方,驯鹿越来越难找寻喜食的植物,森林的宁静不复存在。
最终,这个与清风明月相依相伴、亲吻着森林的民族,在现代文明的侵入下逐渐离散:随着最后一位酋长和最后一位萨满的离世,鄂温克剩余的族人搬迁到山下的集中住房,他们的神鼓被放进了博物馆,桦树皮用品成为工艺品在游客中流传,他们的朋友驯鹿也被圈在围栏里。
我明白,任何“落后”文明都会面对“先进”文明的冲击,神的文明和人的文明终会不可避免地完成接力。我只是难过,鄂温克人离开了他们在森林里的家。就像我过年回家和爷爷奶奶打趣说“跟我去城里生活呀”,他们总说那里不好。在村子里住,心里敞亮;在繁华的商场里,他们却难掩内心的迷茫。
我想:很多学生和我一样,虽然生活在复杂浮躁的现代社会里,却非常喜欢鄂温克人的简单纯粹,向往森林生活的自由畅快,期望内心的充实和温暖。因此,我把这本书推荐给大家。泛舟于人生汪洋,希望我们都能永远追寻内心的“驯鹿”,而不是跟着金钱欲望;希望我们都能像鄂温克人一样勇敢、无畏,始终怀揣希望,乘风破浪;希望我们所有的不畅快都能被包容,都能被浪漫的广阔天地治愈。
“你无法到达的地方,文字载你过去。你无法经历的人生,书籍带你相遇。”如果你也迷惘彷徨,深陷这个荒芜的现实,那就让精神突破现实和身体的桎梏,来一场灵魂的流浪,去《额尔古纳河右岸》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