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在书,更在读
一天,我和学生一起吃饭,他看着我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好奇地问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我一一拿出来:一本书、一本小笔记本、一个充电器,还有几支笔。学生很惊讶,说:“老师现在还读书啊?”我笑笑说:“读不读至少带着书,让它时刻陪伴左右。毕竟,书是可以不离不弃、安静伴随的特殊朋友。”
读书和上学是不同的。上学往往是在学校里学习,而读书则不限于此,没上学的依然可以读书,毕业后走上社会也需读书。当然,除了书本上写明的东西,更多的则是阅读无字之书,读出字里行间之外的东西。孔子被囚禁,颜渊最后才去看孔子。孔子说:“我以为你死了呢!”颜渊说:“老师活着,我怎么敢死呢!”老师关心学生,学生尊重老师,师生之深情跃然纸上。每次读到这里,我总是唏嘘不已。读书更多的是阅读社会生活中的无字之书,了解社会生活,洞察世事。有人说:“读书读‘死’了。”说的就是只要书本,不要生活。曹公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既是一种劝慰,也是一种教导。
读书,书固然重要,但读的兴趣最重要。如果没有兴趣,面对书山也无济于事,只剩下忧愁的份儿。小时候,不识字的父母教育我要好好读书。我喜欢安静,家里没有书,但我总是想办法找书读。从舅舅家拿来《说岳全传》《呼家将》等小说,虽然认字不多,但我还是把它们看完了。父母也十分支持我读书,在别人家看到书就借来给我看。他们不知道选择书,只要是书就拿给我。记得父亲给我找来一本叫《琅琊乡音》的书,书上都是我们村庄、山岭等名字的由来,很多神话小故事浅显、简单又有趣,而且里面还有淳朴的价值观。父母就是我的阅读启蒙老师。现在回忆起来,还要感激他们。在缺书的年代,他们支持我养成读书的习惯。因为有了这个习惯,不论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书来读,要么书陪伴我左右,要么我陪伴书旁边。
读书最疯狂的时候是大学。刚进入大学校门,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图书馆,里面有那么多书籍,既有被翻阅得折边的文学书籍,也有少有人关注的学术专著;既有20世纪已经泛黄的老书,也有并排一列的最新畅销书。除阅读专业课老师要求读的书之外,我一头扎进喜欢的书海中,看到感兴趣的书籍,有的坐下来一口气读完,有的借回宿舍读。在4年里,我大量阅读了文学类、史学类、哲学类、心理学类、民俗类等书籍,在一页一页的翻阅中,眼界也从现在延伸到过去及未来,从平面的世界向更高更深处漫溯:我知道,读书可以使自己告别无知,充满勇气。
来到学校,做了语文教师,我也遇到过很多想读书而没书读的学生。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可以给学生“弄书”的。学校有图书馆,我就让课代表带领3名学生到图书馆里去挑他们喜欢看的书。上课时,我有时抛开课本,与学生讨论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学生觉得图书馆里的书居然还能在课堂上涉及,并且很有趣,越发喜欢读书了。而且,对这些农村高中生而言,这里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读书场,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读书时光。即使以后不读书,也应该至少让他们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书、那么多好书,曾经老师提到过、虽不相知但至少偶遇过的书。
我还买来一些自己喜欢看的报纸《南方周末》《中国青年报》《齐鲁晚报》《参考消息》给学生看,学生很喜欢。我在讲授作文时,也喜欢让学生引用一些优美的句子,例如,周杰伦的很多歌词都是很美的,还有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就是来自张爱玲的散文,让学生知道美好的东西就在身边。让他们既读课堂上的书,又读一些以前不认为是“书”的书。教师读书才能教书,教师阅读才能引导学生阅读。在读书面前,没有师生之别,大家都是读者。
读书最终是为了什么?读书的重要环节是写作。毕竟,阅读是投入,写作是产出,投入是追求产出的。既然别人能写出文章或者书籍,我们为什么不写呢?在入职后不久,阅读了《毛泽东选集》和《中国教育报》后,我就写稿、投稿,居然在国家级报纸上发表了,于是一发而不可收。现在回想起来,在省级以上媒体发表的各类文章也有20多万字了。读书的终极目标不是为了发表文章,而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有书相伴,无论悲伤还是欢喜,书都不离不弃,且让悲伤稀释,让欢喜累积。
读书在于书,更在于读;在于书的选择,更在于阅读的方法,还有读书者的心境和习惯。我们一旦养成了读书的习惯,自然就容易找到书读。有了读书的习惯,何愁找不到书读?其实,不是我们去找书,而是书来续缘。书籍是很有灵性的,它们可能会主动制造机会和爱读书的人亲近。当你在孜孜不倦寻找它时,它也静静地在某个地方等你来。在你们相遇的时候,心中不禁会惊讶:原来,你也在这里!
(作者单位系临沂市兰山区教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