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锺书的学术人生
钱锺书1910年11月21日生于无锡一书香门第,“锺书”一名,因“抓周”时紧抓一书而得。
钱锺书幼承家学,博读群书,古文根底非常雄厚。未入清华前,已驰誉全校。1929年进外国语文系时,数学才考了15分,但国文和英文两科特优。校长罗家伦约他面谈后立即定夺:如此奇才,当破格录取。
大学期间,钱锺书已创下读书第一、发表文章第一、“横扫清华图书馆”等多项“纪录”。
在清华,钱锺书上课时从不记笔记,只带一本和课堂无关的闲书,一面听讲一面看自己的书,但考试时总是第一。钱爱读书,且记忆力惊人,同学乔冠华称他具备了“照相机式的记忆”。其用功之勤,亦无人能比。他在校时,以一周读中文经典,一周阅欧美名著,交互行之,四年如一日。每赴图书馆借书还书,必怀抱五六巨册,阅毕一册,必作札记。
1930年,钱穆要出版《国学概论》,请钱锺书的父亲钱基博作序,老先生就让20岁的儿子试刀,后来竟一字不改交付了,因为钱锺书的这篇序文确实写得老到畅达。
1935年,钱锺书考取英国庚子赔款公费留学生,携妻杨绛同船赴英,前往牛津大学进修。钱所报的英国文学专业仅一个名额,其他考生皆因他的报考而放弃。
留学期间,钱读书勤奋异常,每逢假期,同学大多离校去别处观光,他却泡在牛津的图书馆,将那里18世纪后的经典通读一遍,并将图书馆译名“饱蠹楼”,颇有书虫饱餐后的快意。
“饱蠹楼”的书不能外借,钱养成了笔记习惯。从国外到国内,从上海到北京,他的笔记在木箱、麻袋、枕头里进进出出几番周折,直至字迹模糊、纸张破软。抗战时,他靠这样的积累完成了《谈艺录》。“文革”中,他又凭着大量笔记完成了《管锥编》。
钱在牛津顺利取得硕士学位,但钱却以为,区区一个文凭,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进入巴黎大学后,他放弃了学位,只求自由读书,其间遍览法、德、意等国文学原著。回国后,28岁的他成了西南联大最年轻的教授。
但联大这个教授,钱只当了一年。他年纪太轻、学问太好又口无遮拦,引起学识不如他的老先生的不快。
钱后来跋山涉水去了湖南,在刚刚建立的蓝田国立师范学院担任英文系主任。
蓝田的生活单调刻板,钱用小镇上买到的毛边纸开始撰写《谈艺录》。同时,他已开始构思《围城》。
钱在蓝田待了两年,1941年夏回沪。上海整个沦陷后,他与妻女挤在复兴中路一个狭小的亭子间,常在午夜听到刺耳的军靴声。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中,他完成了《谈艺录》的修改和《围城》的创作。
1946年之后,《围城》和《谈艺录》相继出版。同年,台湾大学、香港大学、英国牛津大学,先后聘其赴教,他均辞谢。理由很简单:“人的遭遇,终究是和祖国人民结连在一起的”。
1949年5月,上海解放,钱举家北上,定居北京,任教清华外文系;1955年起任中科院社科部学术委员。他将身心投入了学术研究。自20世纪50年代起,先后拿出了《宋诗选注》、《旧文四篇》、《七缀集》乃至纪念碑式的巨著《管锥编》。
(摘自《钱钟书家族》 中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