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儿子的新房装修那阵子，妻子到烟台龙口居住了4个多月，我独自经历了疫情期间艰难的居家隔离。尽管我最爱吃家常小豆腐，然而，妻子在外，我又不会做，所以只能作罢。

等到妻子归来，我终于又吃上了小豆腐。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一回到家，我就闻到了小豆腐散发出来的香味。我洗罢手，便急不可耐地拿起煎饼卷上小豆腐吃起来。可当我不顾吃相狼吞虎咽的时候，忽然发现，盘中有一根像鱼刺一样约１厘米长的饭帚苗儿！

那一刻，我愣住了。一个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强烈的愧疚和自责也随即涌上心头。

那是大约20年前，我和妻子、儿子一起回老家看望父母。母亲为了招待我们，特地磨了豆子、淘洗了青菜，制作了我最爱吃的小豆腐。

那时，儿子尚小，也爱吃小豆腐。我们正吃着，忽然发现碗里有一根粗硬的饭帚苗儿。我顿时责怪起母亲来，嫌她做饭不够细心，万一卡着孩子就麻烦了。

尽管我用生硬的语气埋怨母亲，母亲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面露害怕与不安。现在想想，她那时肯定很自责、很委屈。

我一直认为母亲做事是极细心的，类似小豆腐中出现饭帚苗儿这样的“错”是不会犯的。然而，当时，我并不懂得，曾经年轻的母亲已不再年轻。那时，母亲已经50多岁了，是光阴的流逝和岁月的无情让她曾经明亮的双眼老“花”了……

直到这次妻子犯了和母亲相同的“错”，我才意识到，曾经耳聪目明又细心的妻子也50多岁了，同样被时光销蚀得双眼老“花”了。那时，我那么无情地责怪母亲，是多么的不应该！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因为，母亲因患病离开我们快一年了。而我在母亲陪伴我们的最后时光里，却不曾好好地向她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