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辽阔盎然的“绿色语文”原野

新时期，在众多“诗意语文”“阳光语文”“本色语文”的语文教育列车“编组”中，我更激赏金树培先生作为“列车长”开出的更凸显语文教育生态本真、驰骋在辽阔教育原野上的“绿色语文快车”。

没上过中学，凭借深厚的自学功底，1977年以优异成绩被某师范院校录取的金树培先生，其高考“奇迹”一度震惊乡野。先后教过小学、中学、中师、大学，退休后又回到小学任教的金树培先生，更是把教育的每个阶段都“万水千山走遍”，其教学生涯的全程性、丰富性与独特性，更是别人很难复制的教育“奇迹”。这是一段一般人难以拥有的教育生命历程。金树培先生对教育生态冷暖自知的切肤之感，对语文教育教学细致入微的整体洞察，全都积累成了他宝贵的教育财富，也铸造成了他今日直指语文教育鹄的、精准发力、精良施策的利剑鸣镝。这些年，开启“高参小”“绿色语文快车”实验项目教学与研究的金树培先生，带领团队在“鲸吞大阅读”“黄金大记诵”“种诗与诗教”的腾挪跌宕中，以“绿色语文”冠名的快车呼啸开出。

一位现代生态学家说：“人类是作为绿色植物的客人生活在地球上的。”从教育生态学看，作为一门基础性人文学科，语文永远都应该是而且必须是一株青翠欲滴、远离尘嚣对生命阳光遮蔽的“绿色植物”。它是“顺木之天”，扎根于学生们的心灵沃土，展叶于学生们澄明耀眼的心空，开花于学生们“思无邪”的生命枝头，蓊郁于学生们拔节生长的生命时空。王国维把“美育”界定为“心育”。显然，金树培先生也是把“绿色”作为语文“心育”的核心理念。

近些年，著名语文教育专家潘新和先生一直呼吁语文教师应当把“帮助孩子珍藏童年”作为极重要的教育使命。长期以来，在“帮助孩子珍藏童年”方面，作为重中之重的语文教育却乏善可陈，往往在“越俎代庖”的“过度关爱”中耗竭了儿童的情趣，在条条框框中窄化了童年的视野，甚至出现了一代孩子们童年的集体失忆。王尚文说：“教育如天，语文是地。”金树培先生及其团队的“绿色语文快车”项目实践不是自筑篱笆墙，建构一处孤芳自赏的语文教育“后花园”，而是释放学生们的天性，绽放学生们的灵性，珍藏学生们的诗性，在“写着玩儿”的生命原野中，培植了一片如陶继新先生所言的“让语文教学和语文学习回归到本真状态”的绿色原野。在这种背景下，我们阅读由金树培先生主编、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写着玩儿•惊艳集》书系，自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诸多经过语文教师精心打磨、刻意拔高、规范有余而生气不足，由大量情感色素与文化激素充斥的所谓“优秀范文”中，我更喜欢阅读这些撒欢儿奔跑在“绿色语文”田野上，童声叮当、童心灼灼的学生们在“写着玩儿”的自由心态中所推出的一本本发自内心、出乎真情、泉水般清澈、露珠般晶莹的“惊艳集”。

潘新和教授认为，当前“写作愁的不是没有生活，而是没有自我”。金树培先生主编的“惊艳集”书系，不是惯常经过精心修剪而中规中矩刻意“给别人看”的优秀作文选，也不是按照应试套路刻意仿造出“给考生看”的模板范文，而是尊重学生原创自由、呈现学生生命本色，袒露学生真情实感“给自己看”的“生命写意”，是把写作作为“人的原欲”的“人的确证”。故这些学生习作，不是精心裁剪而成，虽然形似而毫无神韵的“绢花”，不是批量复制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塑料花”，而是初春雪被下面拱出的嫩黄草芽儿。“爸爸是铅笔/妈妈是笔尖/我是写出来的字”（《爸爸、妈妈和我》），是生活崖畔迎风开出的一朵小花儿；“雨点像纤长的手指/点着鲜红的鱼儿/点着淡淡笑的荷花”（《涟漪》），是“池塘生春草”中的“园柳变鸣禽”，是拂晓的朝阳、子夜的素月、初春的花蕾，是清晨百灵枝头跳跃的清脆鸣叫。“写着玩儿”的写作观，去掉了写作的“紧箍咒”，消除了写作的神秘感，让学生摆脱了对写作的恐惧感，填平了写作与生活之间人为挖掘的鸿沟，让言语表现力真正成为学生们生存与发展的“元素养”。

叶圣陶先生在《“教师下水”》一文中要求，“语文老师在作文的实践中深知作文的甘苦”，认为“‘教师下水’确然是个切要的要求”，“老师实践越多，经验越丰富，给学生的帮助就越大”。为自己取名“金顽童子”的金树培先生，把回归童心作为自己后半生最大的凯旋。他以一颗不老的童心，“聊发少年狂”，“下水”畅游，特别是新近推出的《我也写着玩儿》的“碎金集”，包含诗词歌赋、书序短论、悼词碑文。语文即生活，生活即语文。金树培先生几乎玩遍了语文的“十八般武艺”。此乃在广阔的写作田野上，泼一地语文教育精耕细作的新绿，尤其是其笔下一首首清澈透亮的童诗，映现其未泯的童心，烛照其殷殷的师心。“老顽童”金树培先生带领着一群“小顽童”玩转了语文，玩活了语文的“一池春水”。

金树培先生的这本《我也写着玩儿》，里面蕴藏的无限语文教育理念，如春风化雨滋润了学生心灵，吹绿一片语文的原野。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写着玩儿”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荣格说：“创造的过程带有女性的特征。”母性十足的语文教育，原野宽厚博大，蓬蓬芳草绿意盎然。金树培先生驾驶着这列“绿色语文快车”，必将载着学生们驶向教育与人生的诗和远方。